百鬼吟 卷三

這樣蠻橫的動作讓項子墨難過得眼框泛淚,嗚咽了聲,他立刻扭開頭,將口中的混合著唾液的黏膩白濁吐了出口,望著順著透明水流浮在地面流走的愛液,他一面乾嘔一面劇烈的咳著。

「怎麼了?很痛苦?」

項子墨跪著的雙腿,深色長褲也都濕漉一片,夾雜著水的重量黏在腿部的肌膚上,他不願面對他,上半身側轉著,以溼透的襯衫袖子擦著唇邊的白液,垂下頭讓封佾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是一聲不吭的搖了搖頭。

他的溫順卻沒能讓封佾滿足,他揪住他的髮絲,逼迫他抬起頭來面對著自己:「要你做這種事……很討厭吧?很……恨我吧?」

項子墨覆著水氣的琥珀色瞳眸,動搖地閃爍了下,俊秀的五官在水雨的沖刷下,微微的透露著悲涼,儘管如此,他依然是掉轉視線睨著一旁,手臂下的雙唇蠕動,淡然的低語著:「沒有……」

「是嗎?」

封佾放開了他,像將使用過後的物品不屑一顧地推離,轉過身逕自撥弄洗滌著長髮,剛發洩過後還帶著情慾的低沉嗓音傳來:「去把浴缸的水放滿。」

「嗯。」

如此命令式的語句,他沒有抵抗的力量也沒有反抗的理由,只因這個人是現在掌握他的生命……不,是「一切」的主宰,項子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感到悲哀,他應該連悲哀的身分地位都沒有,因為這是……命運。

他拖著濕淋淋的身子與衣裳,踏出了淋浴間,滿室的金碧熒輝與他是那樣的扞格不入,乾燥的地面是光可鑑人的磁磚,映照出他落魄的模樣,並隨著他步過而落下一滴滴的迷你水潭,從髮梢、從衣袖、從濕漉的褲管。

彎下身扭開熱水,水流湧出並注入價值不斐的按摩浴缸中,按著浴缸邊緣讓手在水中浸泡著探測水溫,儘管是在封閉的空間,溼透的衣服降下的溫度依然讓身體感到微寒,卻還不及心中悲淒所帶來的冷冽。

「唔──」身後突如其來的動靜讓項子墨僵直了身子,驚嚇得叫了聲,有雙手臂圈住他的腰,並不安分的繞到他腿間動作著。

「怎麼?你不用洗嗎?」

「呃……是、是要啊……我、我自己脫就行了……」項子墨薄薄的臉皮立刻又紅了,急急忙忙按住他的手,那雙手卻還是強勢地一意孤行,逕自替他解開褲頭與拉鍊並不容反駁的附在他耳邊:「別吵,趴下我幫你洗。」

「可是我真的自己洗就……」

「背後你洗得到嗎?」封佾挑眉睨了他一眼,項子墨側過的臉委屈的唉著可以啊,結果又被威脅的一把握住身下弱點,他悶哼了聲,最後還是一臉難為情的棄械投降,緩緩的跪下身雙膝與小腿著地,雙臂則扶在浴缸邊,忐忑不安的頻頻回頭望他。

「專心看水,快要滿了。」

封佾都這麼說了,項子墨只好咬著唇雙手倚著邊緣,維持跪趴的動作僵硬地轉過身去望著漸漸盈滿的水流,清波蕩漾著,如同他的心緒紊亂成一團糾結的漩渦,這樣難堪的姿勢,加上無法得知身後的人在做些什麼的惴慄不安,在在讓他緊張得神經緊繃。

下半身的衣物被那雙炙熱的手褪去,留連在肌膚上的溫度更是敏感且尖銳的刺進腦海,接著由後方探來的指尖,緩緩的撫著溼透的襯衫,沿著下擺由下而上的解開一顆顆釦子。

接著是讓項子墨緊繃的情緒暫時歇息的空白,身軀不再有任何一處被碰觸,卻同樣的教人胡思亂想,直到那芬芳濃郁的香氣瀰漫開來,後邊的衣料被撂起,只是解開卻未脫去的上衣翻高後,露出佈著水痕的光裸背脊,附著綿密泡沫的海綿輕柔的在那之上來回滑動。

明明只是極其普通的擦背,但封佾的動作還是讓項子墨整個人心跳如擂鼓,緊張之餘感到其中的異樣旖旎,為什麼不脫掉他衣服再擦,偏要這樣伸進去……感覺更使人羞恥,接著力道極佳的搓揉更是逐漸向下蔓延……

完全無暇顧及盈滿的池水,項子墨全部的神經都集中到了身後雙眼無法觸及之處。

「呃……」當海綿擦到了他因跪趴姿勢而挺起的臀部時,項子墨羞恥的哼了出聲,說是因感官而產生的呻吟倒不如說是羞憤欲絕的壓抑哀號,尤其當擦拭的同時他的手還一面情色的揉捏他的臀肉,甚至是意義不明的輕拍著,最後竟還來到了臀瓣間的溝壑──

「等、等一下啦,那、那邊我自己洗就可以了──」項子墨羞恥得想暈眩過去,連望過去的眼眸都泛著若有似無的血絲,像快承受不了要哭出來似的,做那種事就算了,現在居然是讓封佾洗……洗那裡,他有種一頭撞死算了的感覺。

封佾卻充耳未聞的繼續在臀縫間來回輕拭著,項子墨咬著牙極度羞恥的閉上眼,僅發出壓抑的嗚咽聲當作內心掙扎尖叫的表現,感覺綿密的泡沫充斥在臀間,讓他呼吸困難。

而後像是要懲罰他的多話,沾著雪白泡泡的海綿由下方向前移動,先是滑過底下的囊袋,又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已經無視於自己意識,已然昂揚的分身。

這樣的輕柔的挑逗,更是讓下身更加的灼熱與硬挺。

接著海綿離開了,卻不是這情色酷刑的結束,封佾拿起一旁經長久使用而變得尖細的粉色肥皂,沾了些池中不斷蕩漾著漣漪的水,將濕滑的物體再度鉅細靡遺的抹在羞人之處。

「這邊常在『使用』,果然要洗乾淨點對吧?」

「呃……」捉著浴缸邊緣的手捏得死緊,指節都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項子墨僵硬的感受到肥皂泛著淡淡的花香,滑溜的抵在後庭,略顯尖銳的邊緣先是在封佾的動作之下上下磨著,接著更是刻意的輕戳著菊瓣,微微的擠進穴口。

「不、不要……」無法承受這樣的屈辱,被平時只是用來清潔的物品玩弄,甚至覺得在那癢意之中傳來無法自制的麻顫,有些絕望的項子墨喊出的話已帶有微微的哭腔。

尖又滑的肥皂在穴口微微的進出幾次,封佾的視線由那處轉移到項子墨漂亮的背脊線條,盯著那顫抖的身軀,他深邃的玄色眸子除了情慾還藏了些別的深沉,丟下手中的物體,這次改成親自以手來撫弄著那輕輕開合著的幽穴,由於沾附了許多泡沫,更是滑膩得輕易便鑽入一指。

「嗯……」僵著身子感受長指的侵入,項子墨不住的喘息著,原先說要照看的缸中水都滿溢而出,沿著浴缸邊緣緩緩的以波浪形傾流而下,兩人卻視若無睹,任它流到了地面像是水鄉澤國般化成了薄薄的潭溽濕了腿。

在體內抽送的長指變成了兩指,不斷的按壓著內壁,讓項子墨敏感的顫慄著,尤其是在這之中封佾還不斷的說些讓他羞赧欲絕的話語。

「裡面還是這麼緊……這麼久沒做保養得很好嘛。」

「我、我沒有……」項子墨連聽著耳邊的惑人嗓音,連耳根都紅得快滴血,什麼保養的哪有啊──

「不過到了現在,你還妄想交女朋友嗎?你根本就是被上的體質,就算你不承認也……」

項子墨心虛的僵了下,上次和趙禹講電話不小心被他聽到了嗎?那時候還不是那個白癡一直說要帶他去Gay Bar,一天到晚都在講那個害他不堪其擾,他才激動的連忙反駁說自己喜歡的是女孩子,絕對要交女朋友的!

問題是,嗚嗚嗚……在遇上封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可能了……不過重點還是最後那句,那根本已經不是損人的程度,那是「汙辱」。

項子墨一臉難堪的喘息著開口,聲音卻細如蚊蚋:「你……你可以不要這麼說嗎……」

「我有說錯?你看你這麼有感覺。」

這麼說的同時,不但又擠入了一指,甚至刻意不斷的攻擊敏感的那處,腸道所受到的刺激像電流般竄遍全身,項子墨已經說不出話來,全身劇烈的發著顫,被戳刺著敏感點的快感像潮水一波波淹沒他,最終連意識也被吞噬的到達極樂的邊界,喊叫著射了出來。

「哈、哈……哈啊……」體內的長指還未退出,但已停下了律動,項子墨雙眸濕潤地喘息連連,攀著浴缸緣才能穩住有些虛軟的身子,連唾液也淫靡的自口中盈出,流至下顎十分誘人。

但還未從高潮餘韻中離去,便聽到身後的人一面抽出手指,一面以夾雜著笑意的冷語讓他墜入冰窖之中:「真的很淫蕩呢,連用手指都能高潮。」

項子墨一瞬間身體的熱度都近乎散去,徒留讓他發顫的冷冽,慘白著臉不得動彈,心中更是體認到這是事實的恥辱和更深的悲哀,為、為什麼要這樣……就算封佾以前也會說些讓他覺得丟臉到想死的話,卻也沒任何一次像這樣……將他逼入絕望深淵中。

項子墨緊咬著唇,甚至因用力過度而咬破了唇瓣,流下了淒艷的血水,那股倔強卻根深蒂固的讓他雙目發紅,委屈只在眼框中岌岌可危地打轉。

而封佾卻在語畢後,不干己事似的關上源源不絕的水龍頭,逕自拿了泡湯粉灑進盈滿的池中,隨著綠色的粉末在池中漫開,淡淡的茶香縈繞在空間中搭配著氤氳的霧氣,接著他閒適自得地踏進寬敞的浴缸中,轉變為淡綠色的水液也冉冉流下。

「拖拖拉拉什麼,快點進來。」

項子墨聽見先是深呼吸了口氣,止住那欲奪框而出的哀傷淚水與哽咽,垂著首慢吞吞的踏了進去,還穿著敞開且濕透了的襯衫,光裸的下半身浸泡在模糊的水中,沿著露出大片的前胸與腹部線條往下看十分的挑人情慾。

原本寬大的浴缸在兩個高挑挺拔的男人一同使用後而顯得有些擁擠,頂上的水晶燈閃著昏黃的橙光,灑在兩人的肌膚上像鍍上了金粉,項子墨望著波盪的淡綠色池水有些不知所措,在他儘可能的調整動作之下現在是跪在躺著的封佾雙腿兩側,雖然只有接觸到一點,但是明顯的動作十分僵硬。

封佾深沉的目光瞅著他,捉起他一隻手在他抬起頭,膽怯的目光對上自己時開口道:「你到底在摸什麼?還不快點坐上來。」

「坐、坐上去?」項子墨瞠目結舌的瞪著人,而後雙頰又沒用的開始充血泛紅,那個坐上去……該、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封佾一臉看著笨蛋的鄙夷,將捉住的那隻手移到水裡,讓項子墨的手撫上堅硬如鐵的慾望重複一次:「腿張開,坐上來。」

項子墨拼命搖著頭結結巴巴回答:「我、我我……我不會……」

就算他們做了不少次,但是每次也都是他乖乖被推倒,咬著被單一動不動的像死魚,然後被當成充氣娃娃使用啊……完全沒有「自己來」的經驗。

「這不是說不會的時候吧?一句不會就不做了嗎,你可是在我家住我的用我的吃我的……」

「我、我知道了啦……」不想再聽那些更傷人的話,項子墨連忙大聲止住他的嘴,他……早就有被當作包養的認知了。

難為情又極其掙扎的神情,項子墨慢慢的靠了過去,抿著傷痕累累的唇瓣好半晌才有勇氣將臀部貼在火熱的碩物上,對上封佾的目光灼灼,儘管想說些什麼卻還是啞口無言,明明像以前一樣主導就好,他卻雙臂靠在浴池邊,一副供人侍奉的尊貴樣。

看這樣子自己不做也是僵持在這裡了,項子墨硬著頭皮一手扶著封佾的肩膀,一手探進水裡自覺羞恥地稍微扳開臀瓣,讓慾望更為深入的抵著菊瓣,炙熱得讓他心驚膽跳。

讓它緊緊抵住自己的後庭後,他顫抖的手往下扶住堅挺的昂揚,有些呼吸困難,因為在這一連串難以啟齒的動作中,他知道封佾的視線一直緊盯著他的臉不放,害他完全沒有抬頭的勇氣,一直盯著後邊的池水,似乎能從一片茶綠色中窺見底下羞人的場景似的。

做完心理建設,項子墨一副就義的神色,一咬牙慢慢地往下坐。

「嗯……呃嗯……」在灼熱的分身一吋吋進入之時,那種身體緩緩被撐開一分為二的詭異感覺,讓他僵直得連一秒也無法繼續下去,由於池水將方才潤滑用的泡沫沖洗掉了,進入的時候更為艱難,他緊咬著的下唇又滲出了新的血滴,都是靠著項子墨那股意志力才有辦法繼續下去。

巨大的熱楔一點一點侵入體內,好一陣子未歡愛的身子自然是有些吃不消,尤其潤滑的作用又在水中沖去了大半,項子墨難過的停下動作,不上不下的僵持在中間,蹙著眉喘息著。

其實要不是他的手還握著底端,不會知道慾望才插進了半,還會以為已經全數到底了,他在心裡哀號著──呃啊──怎麼會這麼大啊……他快不行了……

「怎麼了?」

項子墨緊擰著眉,可憐兮兮的望向對方挑眉的神色,吞吞吐吐的開口:「那、那個……有、有點痛……」

「你就只能這樣嗎?」封佾的眼神有些冷冽,極盡刻薄地冷潮熱諷著:「失去了家人、財產……一無所有的你,只是靠著別人供養才有辦法存活,代價是和別人上床,你不是這麼想的嗎?那麼你連唯一的作用都做不好的話,是不是連活下去這麼基本的生物本能都沒辦法?」

沒有想過對方會越說越過分,項子墨隱忍已久的情緒累積到一個臨界點,各種畫面交錯在眼前,奪走父母的火災、人情的冷暖、那些恐怖的妖魔鬼怪、遇上封佾之後的一切……他垂下頭,陰影遮蔽了他的面容,全身隱隱發顫著……

他明明就照他的意思做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說出像在嘲笑妓女的低賤話語來……

「我有說錯嗎?你本來就是靠身體……你……」封佾還想繼續講下去,突然看見在低垂的臉龐閃出了一道晶瑩光澤,他先是愣了下停住口,才緩緩的以指尖撫上那懸在下顎的淚珠低語:「你哭了嗎……?」

項子墨一聽更是一股怨氣直衝腦門,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的軟弱,淚水決堤地奪框而出,恨恨的猛然抬起頭瞪向封佾:「你到底──」

只是一對上封佾的雙眸他便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封佾的神色反倒不像剛才那樣的冷漠,反而……莫名的柔和許多,瞅著他淚流滿面的模樣,手勁溫柔的替他抹去泉湧般的清淚道:「你總算是哭了。」

項子墨依然抽泣著,卻不禁疑惑的擰緊眉頭與之對望,下一秒忽地一個激靈,靠!這人做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結果只是想看他痛哭流涕的樣子……不只是超級虐待狂,根本是超級大變態啊──

在項子墨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封佾又輕撫著他哭濕的臉龐淡淡的開口:「為什麼你總是要一個人哭泣?有痛苦、有不安卻總要縮在自己的殼中獨自承受?」

「……咦?」項子墨琥珀色的眸子因盈滿淚花而眼前一片模糊,他隔著那片朦朧的水霧望著封佾俊美無匹的容顏,反應不過來的傻傻應了聲。

「明明很孤單,心心念念死去的父母,卻怎麼樣也不肯在人前落淚;明明有怨言,卻只會隱忍在心中,但你不說誰會知道呢?」封佾淡然的睨著他,漂亮的菱唇不吐不快的緩緩說著:「將所有的關懷都距於千里之外,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除非有等價交換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幫助……你將他們的好意都當成什麼了?」

項子墨雙唇顫了好半晌,才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我……我沒……」

「你常常躲在房裡對著你爸媽的照片邊哭邊自言自語,以為我不知道嗎?果然……要狠狠弄哭你還是這種方式最有效了。」

還沉浸在驚愕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卻發現封佾在意有所指地說完這句話後,雙手箝住他的腰肢,在他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便猛地往下壓,才進行了半的交合處立即毫無保留的全數侵入,封佾眉心緊擰的享受窄小的後穴將自己全部吞入的快感。

「唔啊──」突然被一舉貫穿至底,火熱的碩大進到腸道最深處,連肚腹裡頭都被撐開的詭異感覺帶著痛意與隱約的刺激,項子墨仰頭蹙著眉淚汪汪的呻吟著,雙臂不由自主的抱緊封佾的肩頸,整個人依附在他身上才有辦法穩住身體。

封佾的墨色眸子飽含情慾和壓抑,性感的在項子墨耳邊粗喘數聲,而後掐住他腰間的手不等他適應,便開始上下控制著項子墨的身體,讓泡在水中的臀部熱烈地上下吞吐著脹熱的勃發。

且也如封佾所願,項子墨這下子哭得更厲害了。

「等、等一……啊、唔嗯……」整個人跨坐在封佾身上,不但一下子整個插入,還開始大幅度的律動,項子墨連話都說不全的靠在封佾肩上喘息悶哼。

「總是這樣委曲求全、逆來順受……是當作抵債嗎?反正在你眼裡我就是個逼良為娼的惡人吧?明明活得很痛苦,卻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地方,被關在牢籠裡像被豢養的金絲雀,為了父母而苟延殘喘。」

「不是!我……」項子墨急切的想要解釋,雖然他確實是有這麼想過,但是他沒說出逼良為娼這種話,其實他還是……

「不用解釋,那些我也聽到了。」封佾歛下了眸,回想起某天有個笨蛋要對著照片自言自語還忘記鎖門的場景……

……爸媽,雖然以前和你們說過封佾很兇狠可怕……不過其實他人很好的,這次期末報告要找外國人聊天並紀錄,雖然他每次都嫌麻煩擺臭臉,不過還是一樣靠關係幫我找了幾個很好的外國哥哥姊姊呢,還有很多很多事都很感激他……嗯……不過請恕孩兒不孝,沒有辦法傳宗接代了……坳嗚……

「不過原來……你想傳宗接代啊?」

項子墨瞪大眼身子一僵,夭壽!連那種東西都被聽到了嗎?話說這麼一來他在房間裡做的一切不是他都瞭若指掌了嗎?完完全全沒有隱私權可言啊──

「呃,嗯……其實那個……嗯啊、哈、哈……」原本慌亂失措的想要解釋,最後還是變成了帶著泣音的呻吟,所以說這樣就算他想也沒辦法嘛,好半晌才擠出一句:「我、我不敢想……」

「喔?是不敢想不是不想啊?」

出現了!封佾的危笑!項子墨淚流滿面的臉垮得更嚴重,連忙害怕地用力搖頭,果然為了印證他的笑容,身體裡的東西頂得更深、更急,甚至次次都撞擊在那個讓他全身發顫的點上,他只能無助的抱著這個像是救命浮木一般,卻不知要將自己送往天堂還是地獄的男人。

激烈的性事中,每次動作都讓池水波盪溢出浴缸,發出陣陣讓人暈眩的浪蕩水聲,並夾雜著交錯的喘息聲,腦袋快要不能思考的項子墨模模糊糊的擠出一絲意識……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還討論這麼感傷的事情?根本不是時候嘛。

不過,原來他都知道嗎?剛才的那些話一針見血,甚至比自己還了解自己……憶起當初拒絕所有人的幫助,寧可一死了之,後來對趙禹也是覺得他們彼此互惠還願意收下他的禮物,甚至是對熱心的老闆也覺得要認真工作才對得起他……

說得也是啊,他到底想怎麼踐踏別人的好意呢?

在他頭暈目眩覺得整個靈魂都要剝離的繃到一個極致,內心不斷的在叫囂想抵達那個極樂的頂點,便迷迷茫茫的感覺到舔咬耳朵的唇舌炙熱得像火焰,並聽見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可以射在裡面嗎?」

「什、什麼!?」項子墨明明整個身心都沉浸在情慾之中不可自拔了,卻依然被這麼一句話嚇得心臟都快跳出胸口,亂哄哄的腦袋發燙得快要昏厥過去,面紅耳赤的瞪大眼用力甩著頭。

「喔?不行?」

被那雙審問似的玄色眸子這麼一盯,感受到其中的威脅與不悅,項子墨心裡哭哈哈的,更是一臉委屈地咬唇不敢發話,豈知此舉讓封佾更加不爽的擰起俊眉道:「不是說想哭就哭,有話就直說嗎?不要一直封閉自己迎合他人!」

項子墨被這麼一斥責,懸著淚珠的琥珀色眸子傻傻地望著他,雙唇輕輕蠕動了下,似乎在他的應允之下鼓起勇氣想要拒絕他,卻終究沒說出話來,嚥著因呻吟而盈滿口中的唾液,他反而貼了過去整個人緊緊抱住封佾。

其、其實他搖頭也不是說不行,以前還不都是在裡面就……只是,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以他這樣內向的個性,怎麼可能會開口說好啊。

埋在封佾頸窩間的面容淡淡的歛著,雙頰還是不由自主的泛紅,聲音則悶悶的洩了出來,是自己抵達極限的真心話:「都、都可以……」

封佾汗濕的俊美臉龐,溢出一絲笑意地低語著:「都可以,那麼就是說可以囉?」

體內的炙熱得不可思議的欲望,像要讓他也融化了似的傳遞著熱情,更是在最後關頭又脹大幾分似的推擠著狹小的甬道,甚至亢奮的顫動、脈動著,讓他也隨之緊繃到了極點。

在幾次狠狠的抽出,又整個衝刺進體內,強大的刺激當中,累積到極限的壓力終於發洩出來,項子墨高亢地呻吟著,第二次抵達終點並將白濁釋放進溫熱的水池中,意識恍惚地聽見自己羞恥的叫聲,無法思考的便咬上近在咫尺的白皙肩胛,這麼做似乎能止住全身上下壓抑的狂潮與聲音。

任懷中的人揪著髮絲攀緊自己的背,儘管是在水中,還是能隱約的感覺到,項子墨高潮後釋出的液體正噴濺在自己腰間,而後與水交融在一塊,射精時緊繃的身軀連帶讓後穴也緊縮並箍緊他急欲釋放的欲望,再深深的抽插幾下,封佾性感的悶哼一聲也將滾燙的熱液激迸在溫暖的包覆中。

「啊……哈、哈……」怎麼樣也停不下來的喘息,項子墨疲倦地張著口靠在封佾肩上直喘氣,時而吞嚥因開啟的唇而滑出的津液,封佾的呼吸同樣紊亂,耳畔的低喘卻讓項子墨聽得小鹿亂撞,不住的臉紅心跳。

不過……

為什麼人家只有有點喘,自己卻覺得累翻了骨頭都好痠麻……果然只用一個地方,和用了兩個地方是有落差的嗎?使用兩個的比較累人啊──

可是聽了那些話,好好的大哭一場後,現在的心情確實平緩許多,項子墨垂著眸倚著對方的身子,雖然以前是因為被逼迫而在這樣的狀況下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不知為何覺得這樣的懷抱也不讓人討厭……反而莫名的心安。

是因為這個人,不像他所想的那麼霸道,反而還很了解他嗎?

在短暫的安靜過後,封佾稍稍使力推遠他了些,兩人面對面的相覷,項子墨在他黑色的眸子裡看見眼睛都哭紅了的自己,連忙難為情的遮著臉,全身溼答答的,淚水和汗液也都在臉上蜿蜒流下,表情還有些淫蕩就算了,居然哭得這麼難看,項子墨覺得自己真是丟人現眼到去撞牆自殺算了。

封佾不以為意的睨著他,語調帶著發洩過後的慵懶:「……那麼你要說說看,你和父母的約定是什麼嗎?」

「咦……」項子墨傻愣愣的放開了手,下一秒驚愕的叫了起來:「啊──?」

天啊,連那個也被他聽到了,那到底還有什麼他沒聽到的啊!

因為他激動的反應,導致騎坐的身軀動了下,連帶牽引著體內還未退出的分身,項子墨臉倏地刷紅,想起身卻又被按住不得動彈,才低著頭用細若蚊蚋的聲音問著:「那、那個……可以先拔出來嗎……」

完全無視於他的問題的封佾,只是漫不經心的撫弄著他的髮絲道:「不回答是還想要再哭一次嗎?我是很樂意。」

「等、等一下啦,我說、我說……」

面對這樣羞赧的威脅,項子墨只好乖乖妥協地垂下頭,尷尬的調整一下姿勢,畢竟這樣跪久了腳還真有點發麻,小心翼翼的不刺激到體內軟去的物體,他才深呼吸了口氣慢慢的開口:「其實,我真的是運氣很好才活下來的……那麼大的火,好多人都燒死在房子裡,但是我只是因為半夜去買咖啡逃過一劫……自己都覺得很幸運得可笑。」

「錢也都拿去賠償和處理後事了,根本沒剩多少,我們家和親戚的關係一向很不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什麼往來,火災的事情我只想得到通知姑姑,喪禮也是她辦的,那天來的親戚也沒幾個。」

項子墨出神似的盯著茶綠色的水面說著,與其說是傾訴,更像是在喃喃自語,講著講著也想起了那日到場的人中,也包括小鬼的主人,他的……舅舅,甚至還古道熱腸的說要接自己過去住,如今想想……

「有好幾個親戚都願意幫忙,但是我早就下定決心了,所以我沒接受他們的好意……守喪完以後,我就自己一個人,什麼也沒帶的到人煙稀少的荒僻海邊自殺,那時,被水嗆住的感覺真的很……」

「你說你跑去自殺?」

「嗯,呵呵……像偶像劇慢慢的走入海裡,的確還滿蠢的。」沒聽出某人風雨欲來的陰沉嗓音,項子墨還傻呼呼的陪笑著,接著便被大力的捉住雙手,硬是對上一張笑得使人不寒而慄的容顏,緩慢的開口:「你敢去自殺?好大的膽子啊……」

「我、我……」項子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得罪到這位大師,只覺好冤哪,連回憶往事都能惹毛他,更何況是他要自己說的耶──項子墨哭喪著臉,覺得自己好無辜。

封佾沒被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弄出一點同情心,狠戾的黑眸瞇起緊盯著眼前的人,嘴上還是揚著完美的角度,但就是讓項子墨怕個半死,封佾的臉湊了過去,在咫尺之遙以強大的魄力一字一字笑著威脅道:「你敢死的話,我就去陰間召回你的魂來……死了也別想逃離我。」

「唔……」項子墨整張臉又懼又怕,更多的是委屈到快哭出來的小媳婦樣,這人怎麼這麼變態,虐他身心就算了,死了連靈魂都不放過的想鞭屍啊!他到底招誰惹誰了嗚嗚……

收回前言,封佾根本還是很霸道啊──

「我、我現在不會了啦……」識時務者為俊傑,項子墨忙不迭依著他的意思溫順的囁嚅著,看他瞇了下眼睨著自己,大概是諒你也不敢的眼神之後不再開口,項子墨才又慢吞吞的接下話:「那時候快被淹死的感覺真的很痛苦,尤其是都已經拼命掙扎了好久都快失去意識了,卻因為海浪推流慢慢沉入海裡的壓力,又加上了內臟都快擠壓出來的痛苦……」

「然後我應該是死了……」說到這裡項子墨也露出一副遲疑的神情,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我沒死,醒來的時候全身溼答答的,在海邊的一處廢棄小屋,隱隱約約覺得身體有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但是我看見了我死去的爸媽,他們的靈魂就半透明的飄在我旁邊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明明我守喪了那麼多天,日日都在祈求著再見他們一面,卻都看不見他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自殺不成之後你就看得見鬼了?是你爸媽救你的嗎?做出這種蠢得要死的事。」封佾看來還對這件事情抱持著極度不悅,相當的嗤之以鼻。

「的確是在這之後,我就一直遇到靈異事件了,可是是不是我爸媽救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只是看我醒過來很開心,然後兩個人七嘴八舌的勸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也聽得有些混亂……只記得他們說有凶手、別報仇、一切都是誤會要是能化解的話……這種片段的關鍵字,不過對我而言,我只想揪出兇手。」

項子墨一口氣說到這,便落寞的垂下頭不再說話了,畢竟真的沒有想過會是親戚下的手,而且還是蓄意謀殺,甚至其他住戶也不放在眼裡的草菅人命,成為了華麗犯罪的陪襯品。

或許這個人比他想的堅強也說不定,喪失雙親之後接踵而來的靈異事件,以一般人類的軟弱與無能是不太可能承受的住的心靈折磨,更何況是在他徒留獨自一人的脆弱時候,更甚者連失而復得的生命都有可能再次失去。

「你大概真的是笨蛋吧?」封佾想是這麼想,說出口的話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呃……呵呵……」

「因為怕讓其他人遭遇危險,所以才都保持著距離?活得這麼痛苦做什麼,人不是本來就該為自己而活嗎?自私才是人性吧,這麼大愛當自己是神嗎?」項子墨一開始因為又被說中心事而激動了會,聽到最後又無言了起來,算了大師說的永遠是對的,他決定閉嘴了,反駁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就沒想過,有的人根本不在乎被傷害,反而是你的刻意拒絕更讓他受傷?」項子墨愣了下,就看封佾講到這裡的時候頓了數秒,才轉頭看著一邊開口:「你……假如有不能和別人說的話,不會和我說嗎?」

傻愣愣的望著封佾說完之後,有些懊惱的神色,雖然是板著臉好像很不爽,但、但這是不好意思嗎……

此時門外居然相當不湊巧傳出了聲音:「那個,裡面的人可以大聲一點嗎?從嗯嗯啊啊那邊開始都有點不清楚喔。」

封佾這下子臉更臭了,俊美的五官此時像惡鬼般惡狠狠的瞪著門板,從牙關中擠出字:「那個該死的女鬼……」

項子墨的反應更極端了!

啊啊啊──美珍哪時候回來的,救命啊啊啊──該不會自己丟人現眼的叫聲還有那個什麼能不能射進去都被聽到了吧?他想死他想死他好想死──

「其實……」門外的少女聲音不像以往那樣雀躍活潑,反而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哀傷,光聽她說話的語氣都能想像她現在苦笑的哀戚模樣:「墨墨你也可以跟我說啊,你沒有父母,我有父母又不能見面,而且我比你還慘我是不能投胎的鬼耶,反正我們同病相憐,你可以跟我說的……啊,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難得的美珍沒發揮她的腐女精神,繼續纏著那對姦情頗深但嚴格上來講連情侶都不是的男男,意淫東意淫西或是出鬼點子,畢竟她自己也很感傷。

室內同樣的是一片沉默,項子墨知道美珍有時候也會偷哭,他自己躲在房間看照片的時候也被她撞見幾次,不過他們兩個都心照不宣的裝沒事,也不會刻意去詢問或提起,但沒想到……

封佾突然拉起他的身子,讓嵌在他體內的部份緩緩分離,項子墨顧不得想那些複雜的事情了,紅著臉連忙扶住他的肩穩住身體,不知道為什麼拉開他之後封佾卻沒有要離開浴池的意思,反而藉著他的靠近將他整個人攬了過去,使得項子墨整個腰背都打直了,從騎坐的姿勢又變回了跪趴,接著他就感覺水中的手繞到他臀後,順著性事完的潤滑與擴張輕易的探進兩指。

「呃……你……」這是在幹麻啊──都做這麼久了,該、該不會還要再一次吧──

「別動,你不清出來嗎?」手指的動作不是按壓或抽插,而是在溫暖潮濕的腸道中撐開、輕掏著,將裡頭黏膩的液體慢慢的弄出來,項子墨臉燙得要死,明顯感覺到體內濕黏的熱液在長指的動作下緩緩流出,並緩緩的溶在水中。

就算知道對方沒有那個意思,可是性事結束後的身體還是敏感到不行,項子墨死命的咬著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要不就變成他勾引封佾然後又要轟轟烈烈的做一次了,既然這樣剛才就不要在裡面……嘛……

「……所以你要去找你舅舅嗎?」

這種時候又要說這麼正經的事,完全不對嘛,項子墨想歸想還是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望著飄在池水中的美麗黑髮,他深呼吸了口氣強逼自己鎮靜的答道:「嗯,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問清楚,報仇也好……或者是媽說的誤會也好,我想要一次解決。」

「好吧,那這週末就回你老家吧。」

「咦?嗯……」不小心發出一絲呻吟,項子墨連忙低下頭瞪著眼不敢開口了,封佾睨了他臉紅的樣子一眼,好半晌才接話:「不然你要自己回去嗎?有錢?有車?有辦法對付小鬼?」

「唔──」項子墨一聽也語塞,只能垂著頭應聲:「喔……也、也對啦。」

好不容易那種幾乎能算的上是情色酷刑的清理結束了,項子墨都覺得皮膚要泡爛了,才忍著羞意難為情的先爬出浴缸穿衣服,頓時間浴室中只剩下衣料的窸窣聲,封佾才在一片尷尬的靜默中再度開口:「你知道為什麼我沒讓你在生日的時候許願嗎?」

「呃?」

「因為……」封佾將目光迎向他:「你想做的事我都知道也都能替你達到,你與其求神還不如求我吧。」

 

隔日。

項子墨回家的時候不經意的往客廳牆上一望,居然在和以前家裡的同個位置多了幅全家福,雖然不是原本的那張,是用他放在房間的那張照片放大而成的,但是他還是整個人呆立在那裡,激動得完全無法反應。

好半晌他才能走到封佾房門前,敲了敲之後開了個門縫,呼吸不順的開口:「那個照片是……」

封佾正在看些什麼書的樣子,一看見他便勾起嘴角道:「進來?」

項子墨張著口欲言又止地猶豫了下,明明知道這是惡魔的召喚,但還是歛下眸傾聽著自己鼓譟的心跳踏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迎向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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